林老夫人听她这么说却是愕然“你不晓得你身上有易相的法器?”
刘小花心中一震,做出一脸不解的模样“什么易相?”
“能改变人容貌的东西。”林于治惊讶道“原来你虽然有这样东西自已却是不知道的?厉大先生说,你读过有字天书,对炼丹颇有见解,怎么会不知道易相是什么呢?”
“我却也不知道那个是不是什么有字天书。捡到的时候我识的字也不多,虽然翻了一遍,只是粗粗一看,后来就丢失了。别说上面有没有写易相的东西了,便是有写,但时隔这么久我能记得的东西也有限。”刘小花十分惭愧“是以我知道的东西其实并不算多。顶多对常见的药材药性有些了解。”
林于治有些遗憾,但也并不十分在意那本书,只是点点头“原来如此。那你也不知道身上有什么东西是有易相的效果了?”
刘小花想到自已第一次见到程谷子时的情景。
那时候她因为与厉天行摔在一起,扯掉了陈氏再三交代要贴身佩戴的珠子。然后一回头就与程谷子打了个照面。所谓有易相作用的,就是这颗珠子?下意识地便想摸衣领。可是她立刻就克制住了。并不肯表现出什么来,只是茫然摇头“不知道呀。应当是什么呢?”
婆子连忙说:“会不会是打小就随身带着的什么东西?你快仔细想想,有什么是你四夫人一直叫你家佩戴在身上的?程先生说,可能是个珠子。当时他看得清楚,你接到那个珠子相貌就变了。”
刘小花只得恍然大悟“原来是这个。”便爽快地解开衣领,将那颗珠子掏了出来。问“这个吗?”看向婆子。
婆子连连点头“怕就是这个。不信小娘子拿下来看看。”
刘小花怎么看这颗小珠子都不起眼到了极点。听到婆子这么说立刻顺从无比地将珠子取了下来。
顺着她的动作,林老夫人和林于治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脸上。面容中的惊喜不似做假。
“小娘子请这边来。”婆子连忙道。
刘小花答应了一声,顺手就将珠子随便放在桌上,只身跟婆子走到铜镜前。
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,可看到镜子里的人时,她还是感到了无比震撼惊艳。
镜中人虽然一身寻常的衣裙,可面容艳丽,眼波流转间神彩飞扬,狭长的丹凤眼,不点自朱的红唇,眉眼间扬溢着不可一世飞扬跋扈的神气。
如果说,刘小花已经习惯的那个面容是清丽出尘。那现在这个,完全就是妖媚惑人。
这张脸,果然与那个画像上的男人十分相像。如果给她换了一个装扮,再长上几年去除了脸上的微微稚气,恐怕就真的成了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
林老夫人他们说长得像,是实话,并没有骗她。
可是,也许因为太过突然,当她看到这张脸的时候,有一种恐怖的错觉,仿佛是镜子里面那个人是俱有独立生命与思想的,并不受她控制。
她失声短促地叫了一声,就想往后退。林老夫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边,扶住她慈祥地说:“这才是你的样子。你怕也是应当的。毕竟你从未见过自已真正的模样,用另一幅面貌长了十几年。可只要看得多了,便也就会习惯了。”
刘小花看着镜子里的林老夫人,没有掩饰自已的害怕,惶恐无比,恨不得立刻就逃走的样子,却还是点点头“是。”之后忍不住道“可,可我阿娘为什么要给我戴着这易相的珠子呢?”
林老夫人叹气说:“恐是怕容貌太过出色,惹事吧?这些年你们母女吃的苦也不少。想想我心中便难过得很。”侧过脸十分神伤。
刘小花连忙安慰她:“老夫人不要太过伤怀。现在不是好了吗?”
林老夫人笑道“也是。你们母女回了家,再没有人敢给你们不痛快。”
婆子在旁边笑道:“小娘子就不要再叫老夫人了,要叫祖母呀。”
刘小花又喜又羞“不敢相信这是真的。不久之前我还在忧心怎么填饱肚子,转眼之间,我就成了大户人家的女儿?以后再也不用挨饿受冻?还能穿漂亮的衣服,戴漂亮的首饰?”一副万万没有想到自已就要飞黄腾达的样子,直接高兴得不知道如何是好,欢快地叫道“祖母!您是我祖母吗?”
林老夫人应了一声,不由得抱着她痛哭“我等着这一声等了许久。还以为有生之年都不能与你相见了……上苍庇佑,上苍庇佑我林氏啊。苍天有眼。”
婆子也陪着流泪。
林于治细声安慰了好一会儿,林老夫人才渐渐平静些。拉着刘小花坐下,细细地询问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,在山里又是靠什么营生过活。
刘小花眼眶也是红红的,有问必答。
以前的苦日子,听得几个人十分唏嘘。林老夫人又免不了哭了一场。红着眼眶抚着刘小花的头发说:“稍后我们便回家,以后别说人家有什么,你就有什么。就是人家没有的,只要你想要,祖母都能给你找来。只要你开心,祖母就开心。谁要敢欺负你,祖母就是拼了这条老命,都不会叫他好过。”
刘小花眸中莹光闪闪。叫道:“祖母”扑在她怀里哭道“这一切都跟做梦似的。我真是害怕……现在我阿娘还不知道在哪里呢,万一阿娘来了,却证实我并不是…………”
“不会不会不会。”林老夫人看她如此害怕的样子,连忙安抚她“绝不会有错。用我这条老命担保也使得的。你不要听你十四叔说什么要等你阿娘来证实。他啊,就是那个性子,是跟我置气。怪我以前嫌他办事不稳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