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穹站欲言又止,「你不是说有几道题不会吗?」方寸久问她。
方便麵一把将她推开,「她最討厌的就是学习!」
「鬼,我最討厌的是你!」
方寸久笑,起床到书桌前,左一个右一个,给他们讲数学题。
五月初欧阳诗到了四川,她祖母是四川人,寻找不知是否还存在的酿酒工艺,她尝试了多种,每天把小头爸爸熏得摇头晃脑醉醺醺,可依旧没能突破酒中苦味很重的瓶颈。
齐奶奶拿着罐装的金银花茶看见周金枝便走了进去。
周金枝在院里磨刀准备杀鸡,眼看就要到高考,萧望的学习成绩始终提不上去,她觉得自己已经筋疲力尽再没精力管他了,再说为拆迁的事也是忙得晕头转向,她必须给自己补充点营养,再好好睡一觉缓缓。
齐奶奶把金银花塞到周金枝手中,「来了安居镇就不能不喝这茶!」
周金枝对安居镇的金银花茶早有耳闻,闻名十里八乡的东西,镇上的大多数人都是靠这个发家的,「这,这怎么——」
「收下吧!来了这里好运自然也会来的!」周金枝是个迷信的人,这话正中她心坎。
「那我就收下了!」她看齐奶奶走远,进屋放下罐子出来从一旁的竹篾筐里抓出公鸡。
「又有鸡肉吃了!」萧望脱了外套搭在肩上。话语声惊得周金枝拿刀的手一滑,没割中鸡的动脉,从她手中挣脱流着血扑棱着翅膀满院子跑。母子二人追着鸡满院子跑。鸡也咯嗒咯嗒惊叫。
杨燕起身关上门窗,她本来在阳台绣鞋垫,听见周金枝说要杀鸡便搬着凳子进了屋里。她最看不得鲜活的生命血撒当场的情景,那种场景莫名让她心慌。桌上的饭菜放在火炉边,凌楼凌穹还不回来,老好人去和小头爸爸下棋,她也懒得叫,饿了的话他自然要回来。
光头强开车进了院里,在他熄火的时候看见一只大鸟撞上了前面的挡风玻璃,他的小短腿只容他跳着下车。
萧望扑倒在车前,看见挡风玻璃上的血,脸色变得苍白。「抓住了!」萧望抬头,右脸颊多了几道血痕。「你流血了?」光头强心急如焚,「伤着哪儿啦?」虽然平时他对这不成器只知道武侠小说的儿子满不在乎,终究是恨铁不成钢。
「鸡血!」周金枝走过来拿起还在垂死挣扎的鸡一把摔在地上。光头强闭眼扭头吸了吸鼻子,「杀鸡不能好好杀吗?非要让它遭这罪!」
「你以为我不想啊!」她扬了扬手中的刀,光头强向后退了几步。
「这鸡想活的欲望太强,」萧望站起来,拍打着膝盖上的尘土,感觉右脸黏糊糊,顺手抹了一把,「可怜最后还是死在了妈想吃它的欲望下,活的欲望和吃的欲望,一个更比一个强!」
输了几天液,方寸久明显觉得身体恢復了很多,现在换药都是他自己完成。他在躺椅上看了会儿书,想起欧阳诗临走前叮嘱他要每天换一次药的话。
他找出药箱,拧开碘伏瓶盖放在桌上,像是抬着树棍撞城门,站在城楼的方寸久重心偏移向左移了几步,待他站定,桌上的碘伏落地,地面黑黄一片,床的边缘也溅上好几滴。那感觉,就像房间突然摇动了一下。
老好人和小头爸爸赶走方寸久霸占了紫藤花架在下面下棋。「你看,天上那是什么鸟?」趁小头爸爸抬头看天的间隙,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挪动了棋子。
「没有啊!」
「是吗?那可能是我看错了!」两人继续下棋。
「蠢才!」小头爸爸拿起一颗棋子,砸了老好人个正着,「这次就不给你贴纸条了!敲下你让你变聪明点。」老好人脸上贴满长条卫生纸,两颗兔牙被挡得无影踪。
第31回合,摆好棋两人还没有开始下,桌上的棋像自己长脚了到处乱跑,边上的几颗还滚到了桌下,后来桌上的棋一股脑儿被掀到了桌下,两人看得发呆,凳子也不受控制的自己移动。
光头强正在车里打扫卫生,像是突然一个急剎车,他不防备从车厢后面扑到了前面,扑到前面的他仍然一手拿着扫把,一手拿着铲子。片刻后他站起来,大喊周金枝,「快拿点糖水来,我的低血糖又犯了!」
周金枝摆了个大盆在门前扯鸡毛,她拿着鸡没往盆里放,水面漾起层层涟漪,最后干脆盪了出来。光头强叫他的同时她也在叫光头强。
杨燕站起身,她也不管老好人吃没吃饭,她想他只要吃棋就够了!在她把碗放进碗柜后去拿盘子时,顶层的几个盘子落在地上,瓷片四溅,她嚇了一跳,莫非是自己刚拿去的碗没有放好?
「发生地震了?」方寸久反应过来,反应过来的他立刻下楼,「地震了!」他向院子里的两个人喊。
小头爸爸敏捷地从座位上站起,「儿子,快跑!」他拔腿跑向方寸久,自己踩到九哥经常玩的皮球摔倒在地,边跑边喊,「地震了——」
第32章相逢是久別重逢
看见小头爸爸摔倒,狗抬头叫了几声,叫过后飞奔过来咬住他的衣领就往上拉。待两人一狗在院中站定,却什么动静都没了,如冰冻三尺下的昆虫一般销声匿跡。
在院里站了片刻,方寸久进屋打开电视,电视里正在播放有关汶川地震的新闻。他急忙给欧阳诗打电话,拨了好几通都是无法接通。
「发生地震了!?」杨燕从座位上站起,「哪里发生地震了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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