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鹿鸣下(第3页)

突然,门上被人大力地敲响。“母亲!”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喊,似乎是玖。

我和姬舆倏地停住。

“母亲!”她又喊了一声,比刚才更响。

我与姬舆分开,犹自喘气,脸上热热的。讶异地看向姬舆,只见他面上仍有潮红,却神色不定。

“何事?”我一边整理好衣衫一边问。话音未落,只听“嘎”地一声,门竟开了。

在我瞪视下,玖跑了进来,后面跟着朔和昫。

“母亲!”玖跑过来,一头撞进我怀里。

“何事?”我惊诧地看她,又看看朔和昫:“尔等不是睡了?”

“睡不着。”玖嘟哝地告状:“寺人衿总说山鬼要来,玖和兄长不敢睡。”

朔和昫都点头。

我疑惑地问:“寺人衿呢?”

“睡着了。”朔说。

这个寺人衿……我一阵头大。

“昫要与母亲同寝!”不等我开口,昫大声说。

“玖也要!”玖亦大声说。

“胡闹!”姬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。我回头,只见他站起来,沉着脸道:“尔等贵胄,受佑于天,怎惧区区讹言!”说着,他看向朔,目光严厉:“朔!尔当为表率!”

朔红着脸,看看姬舆,又看看弟妹,却没有动弹。

“昫,玖。”姬舆又看向他们,声音透着不容抗拒的强硬。

“昫不回去。”昫倔强地望着我,似鼓足了勇气。

“玖也不回去,君父一返来就不许母亲讲故事!”玖更是满脸气愤。

姬舆的脸绷得紧紧的,目光犀利。

一时间,两只大眼瞪着四只小眼。

“哇!”过了会,玖首先抗不住,小脸一皱,大哭起来。

我心中长叹。

“勿哭勿哭。”我开口道,伸手拉玖。玖泪珠大颗大颗地掉,却哭得更响,顺势扑在我怀里。

我拍着她的后背,望向姬舆。

他脸上阴晴不定。好一会,看看我,眉间浮起一丝无奈,终于软下来:“勿哭,留下便是。”

玖抬起头来,一下一下地哽咽着,涕泪横流的脸上,双眼明亮。

我苦笑地点点头。

昫上前一步,不甘落后地说:“昫……”

姬舆明显叹了口气,扯扯他的总角:“昫也是。”

两张笑脸顿时重现灿烂。

“朔,去闩门。”姬舆淡淡吩咐道,头也不回地朝内室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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