伪齐旧将五人。齐克让、傅道昭、郭景祥、柳彦璋、柳彦随等。共领本部人马五万來降朱温。朱温立刻大喜。遂纳重用。令设宴相待。酒至数巡。朱温对手下的一众将领大声道:“今黄巢兵败。已不成气候。李克用。段明玉在某家汴梁城之下就地驻军。不肯离去。吾招军买马。积草屯粮。欲报李克用夺带之仇。逐段明玉紧逼汴梁之祸。列位有何妙策。”李克用和段明玉援救汴梁。此时此刻。反而被朱温说成了这般模样。不知道听见了是什么感觉。
段明玉滞留汴梁是有原因的。黄巢在汴梁防线之上遗弃了不小数目的军队。段明玉自然要花费精力将其招募麾下。不从者杀之。
而朱温自然也看到这块肥肉。段明玉与朱温的麾下多次产生了摩擦。再加之。段明玉之前仓惶逃出汴梁。还被朱温追杀过。这等梁子。早就结下了。还怕他干嘛。
而李克用和朱温就是不死不休的世仇了。一定要除去对方才肯罢休的。李克用这段日子以來正在聚集收拢自己的河东军。大战一场。河东军也被冲散了不少。李克用最后发现。十万河东军。最后只剩下了五万余人不由得大为痛心。
朱温在帅堂之上问出了这个问題之后。麾下大将康怀贞立刻上前道:“节帅志在复仇。欲图天下。今克用受封天下都招讨。各镇军马。俱服调用。兼且他是王位。其势甚大。今节帅只一节度使之职。不能与两人硬來。在下认为应当智取。”
朱温道:“汝言虽当。安能致此。我手握汴梁十数万大军。何惧段明玉和李克用二贼。看马取军器來。今日拿这李克用老贼报昔年鸦馆楼夺带之仇。未为不可。”
朱温的义弟朱义向前说道:“节帅。岂不知那李存孝的利害。他一怒。直杀到汴梁城下。某听说段明玉还有一攻城之利器。名曰迫击炮。有此利器。段明玉不费一兵一卒就将秦宗权打得大败。若恼了他二人。杀进汴梁城來。那时悔之已晚。”
朱温正在此疑惑。不一时。有人來报:“节帅。猛将李存孝不在李克用营里。已经去陈宋两州押运粮草。看样子。河东军准备回师河东了。”
朱温听得沒有李存孝。心下大定。李存孝勇猛的劲头。曾经将他彻底给吓尿了。朱温当下一肚子坏水就动了起來。定下一计。写了两封书信。一封叫朱义将书去请晋王來赴宴。等他來时。两厢埋伏强壮。饮酒间击金杯为号。托舞剑杀这晋王李克用。而另一封就送给段明玉。同样也让他赴宴。但是只需要在小路之上伏击段明玉就可以了。担当这项任务的就是朱温麾下第一猛将。王彦章。
朱义持书径往李克用营中就去。见晋王李克用就叩头道:“汴梁节度使朱温。差臣上书。”将书呈上。晋王李克用拆开來书观。看其來意。朱温的书信上写着:钦差镇守汴梁城节度使朱温。顿首百拜上大唐恩主晋王麾下。臣自鸦馆楼不能强效容悦。批鳞获咎。诚有不堪。故弗敢再叩帐下。径回信地。惟大王谅臣斗筲。弗屑较焉。则幸甚耳。近日。渠魁就戮。帝驭重旋。使天下士马休息。黎民复见天日。王爷诚不世之元勋也。正愧无以贺功。讵意驾临封域。温实不知。未获拜趋道左。谨涓某日。肃具小筵。只迎队仗。敬与拂尘。少倾葵藿。伏乞俯赐光临。温无任瞻仰之至。谨启。
晋王立刻看完信之后。得胜之后自然是喜不自胜。也沒有多虑。看样子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。即许來日赴会。朱义出营。心里暗暗说道:“你这老贼若來。教你來时有路去无门。”
天快黑时。汴梁城宣武节帅府前大红灯笼高挂。來往宾客如云。城内大小文武官员皆來为晋王李克用贺喜。
穿着便袍披着皮裘的官员们悠悠慢行。后面跟着一个两个挑着担子的家仆。担子里装的自然是贺寿的礼品。
汴梁是达成。官儿自然不少。五品以上的武将加起來就有数十入。更别说漕盐衙门的大小官员。还有汴梁城内外的望族乡绅。不多不少竟也凑齐了一两百号入。天还沒擦黑。朱温便亲自來府门口迎接李克用赴宴。李克用此刻在汴梁城外上源驿落脚歇息。麾下只带了史敬思。程敬思和十几名家将而已。时辰差不多之时。李克用进了汴梁城。朱温安排好之后。恭敬地静立在门外。等候李克用前來送死。
朱温正觉得觉得差不多到时候了。眉头紧蹙。难道李克用戏耍我不成?正在沉思时。却见李克用才迈着方步缓缓走來。
一见李克用出來。朱温立刻冲下人打了个颜色。眼中闪过一丝狠色。神态却愈发恭敬了。沒到掌灯的时分。两名朱府的家仆却提着灯笼在前面带路。朱温陪着李克用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府门。
一众参加这次宴会的官吏和当地乡绅纷纷起身恭立。向李克用长揖为礼。
众人施完礼直起身看着李克用时。大家表情各异。 文人官员和乡绅们看着李克用的目光颇为敬畏。这位晋王爷南下沒几年。便将黄巢打了个灰头土脸。虽然付出的代价是惨重的。但官员们都是政治入物。深知相比大败黄巢这个心腹大患。区区的几万条人命。委实不值一提。
……
天色依旧阴沉。汴梁城外官道旁的小山丘上。四百名宣武军静静埋伏在山丘上。目光盯着官道的尽头。手中钢刀寒意森森。 王彦章的脸色很难看。盯着官道的目光杀意盎然。弓弩上弦。刀剑出鞘。西厂番子屏住呼吸。
“机弩准备。刀剑准备。五轮弩箭过后。所有人冲上去。集中人手将段明玉杀了。回城之后。节帅必有重赏。弓弩记住。一定要等到段明玉本人走进伏击圈正中再发动。事若败露。节帅必夷你们三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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